皇后戴着护甲的尾指牢牢托着青花茶盏,淡淡吹去茶叶浮沫。
一副稳操胜券、尽在掌握的高姿态。
坤宁宫偏殿的气压低得可怕,玉蓉屏住呼吸,默默扮透明人。
因为新人入宫,似是知道自己拦不住德嫔向外交流,勤政殿撤走了人手。
三刻钟前,已成自由身的周德嫔来坤宁宫拜见皇后。
皇后手段尽出,但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糖衣炮弹——
周德嫔拒不开口。
周德嫔没办法再闭宫,又受皇后召见,但为了自己及阖宫的性命。
心中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也拒不开口。
“娘娘,嫔妾真的不能说。”德嫔双膝跪地,泪湿两颊。
看着好不可怜。
周德嫔的软硬不吃,却让皇后心中颇为恼火。
她甚至怀疑德嫔已经叛变了。
若真如此,她也不必再客套周旋了——那不过是白费力气。
皇后放任德嫔离开,但心中已经明白:要想使德嫔弃暗投明、重回自己麾下,只有拿家人仕途威胁,德嫔的弟弟虽然早逝但她还有个父亲捏在宋家手中。
苏仪月白天送礼串门,姜花宁让她谨言慎行
翠微宫里,苏仪月刚入宫,忙拿出从家里准备的“礼物”,意欲拜访附近的妃嫔。
以后就是邻居了,得好好打关系。
老话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嘛?
只是德嫔还没回宫,苏仪月便去了一墙之隔的馨宁殿串门。
去时,只见姜花宁慵懒躺在贵妃榻上,似是正在小憩。
苏仪月随即示意周围噤声,送了食盒便要回宫。
只是姜花宁向来警觉,听见步履由远及近,忙清醒起身。
脸上还带着酡红。
正对上苏仪月笑盈盈的侧脸。
“这是‘海棠春睡’吗?姐姐绝色,若不封高位简直天理难容。”
又听见调侃,姜花宁羞红了耳郭。
“玉珍,苏才人来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。”姜花宁嗔怪,转头对着苏仪月说道,“天热屋闷,出来纳凉,让你见笑了。”
苏仪月奇道:“怎么不用冰?”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
姜红宁回答得轻描淡写,苏仪月心中却不自觉升起了好感。
“宁妃姐姐,我可以直接喊你姐姐吗?不知为何见了姐姐就觉亲近。”
姜花宁好笑。
又仔细上下端详苏仪月,她收敛了些,也清减了些。
看来皇后真的用心管教了她。
这也是好事。
姜花宁点头,应下那句“姐姐”,转问苏仪月送了什么好东西。
招手接过食盒,里面竟然是蛋挞和几碟小点心。
苏仪月指着其中一碟说道:“里面是芋泥馅的还放了果干,天热不禁放,姐姐吃了觉得好,我还做了送过来。”
姜花宁尝了一块,齁甜,但苏仪月能将现代的东西模拟成这样,已十分难得。
再尝了别的糕点,也是糖放多的毛病。
但见苏仪月青春活力的模样爱吃甜食也可以理解。
两人亲密交谈,苏仪月扭捏半天,羞羞答答开始问关于魏铖的事。
“姐姐,皇帝他长得得帅吗?是不是年纪很大,也开始留胡子了啊?”
苏仪月穿越后见的外男少得可怜,但见到的外男几乎无一例外留着络腮胡。
因此,虽然她得知皇帝才二十六七,年轻有为。
仍然不得不忧心胡子问题。
每次和苏爹吃饭,看见胡子上不可避免挂着汤汁,苏仪月忍笑忍地十分辛苦。
要是皇帝也长胡子,她可能不能陪皇帝用膳。
仿若心有灵犀般,姜花宁和苏仪月想到一块去了。
“你放心,陛下......很英俊,也还没有蓄胡,吃相十分文雅。”
“那侍寝的时候,陛下会不会很粗鲁?”
如此开放的问题,姜花宁无语凝噎。
本欲闭口不答,但看着苏仪月求知若渴的亮晶晶目光......姜花宁投降了,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底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