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给姜花宁的只有空白似的平静。
与其相信读心术失效,姜花宁更相信这位帝王心计已然深不可测。
还是老实点当鹌鹑,两边都糊弄了事,坐收渔利的好。
姜花宁心里那个苦啊,天色已晚,说不准皇帝今夜要留宿馨宁殿。
每回皇帝魏铖来馨宁殿,对姜花宁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折磨。
谁让她没穿前就是母胎单身,根本没有和男人交流的经验。
更何况这个男人不仅是她名义上的丈夫,还是杀伐果断、万人之上的皇帝。
姜花宁全程陪着小心,很有眼力见的端茶倒水、侍执巾栉,力求给魏铖一个五星级的满意体验、让他宾至如归。
德嫔的问题是解决了,还有一个玉兰被带走了。
姜花宁绞尽脑汁想让魏铖一块把人饶了。
大概是这走神的模样又惹得上座之人不满......
“被吓着了?我有注意留她的命,也有注意手下留情只下狱她的父族、母族。”魏铖睫羽微抬,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了最残酷的话,“但你要是为了她劳心伤神,她九族活不到秋日。”
姜花宁手攥成拳,玉容变色。
话说,在古代袭击皇帝不仅是死罪还会连累亲族吧?
这个说法很快得到了验证,晚间用膳时玉珠进殿附耳禀告坤宁宫的一等宫女玉新被禁军拖走了。
皇后对此变故未置一词,依旧端居坤宁宫。
在现代的时候姜花宁就听过一个笑话。
一个古人被叔父谋夺家产,于是他从小习武指望有朝一日报仇雪恨,终于某天学成武艺跑去刺杀皇帝,被抓后九族尽诛。
问:你恨的仇人恰好是你的亲族怎么办?
答:简单,行刺皇帝,即可享受全灭便当。
而魏铖只夷两族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仁慈了。
因为魏铖的“金口玉言”,姜花宁一整晚都强颜欢笑。
即使心里揣着事也不敢有丝毫显露,深怕自己的一时感伤都让皇帝不满,从而加速玉兰全族的死亡便当。
直到二人就寝时,姜花宁内心都想着如何为玉兰求情。
穿越过来数年,她依旧做不到漠视生命。
“陛下,玉兰的事......我很抱歉,她是我宫里出来的,若陛下要问罪,妾也难逃责罚。”
姜花宁艰涩开口。
绸被下冷汗不自觉外冒。
没办法,为了保下玉兰阖族,姜花宁开始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引。
魏铖仿若未觉身侧之人的不安,淡然开口:“就是怕宫中流言险恶令你思虑过甚,今夜我才留宿馨宁殿的。你放心,玉兰已经招认她是国丈府上放出的奴婢,受奸人指使才来行刺,此事与你无关。”
好家伙,姜花宁不用动脑子也知道这个所谓的“招认”是如何的屈打成招。
只能长叹一声。
这声音很难不被枕边人捕捉到,于是空旷又寂静的寝殿内魏铖发问——
“你想饶那背主的奴才一命?”
“你知不知道,那个奴才编排了你什么?”
“毕竟是数十条性命,臣妾实在不忍心......”魏铖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,但作为现代人,姜花宁实在做不到漠视生命。
好半晌,魏铖都假寐、闭目不答。
姜花宁只好撑着半边身子,试图靠炽热的目光逼燕朝至尊松口。
嗯......别的不说,魏铖长得很耐看。
他皮肤白,但不阴柔。不笑的时候还稍显冷酷。
但这带凶相的、英气勃勃的五官真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,转看他处。
慢慢的,魏铖的耳尖带出一片火烧似的粉红。
他侧过身,故作冷漠道:“随你。”
姜花宁疑心听错了,忙追问了一遍:“陛下你同意赦免玉兰一家啦?”
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”
即使这样姜花宁也欣喜若狂,赶忙给皇帝发了好人卡。
“陛下,你人真好。”
回应她的是陛下的冷哼,姜花宁本人倒是浑不在意。她坚持今夜睡在外侧要护卫陛下,其实本人另有打算。
虽然玉兰的意外导致阻止苏仪月入宫计划横生波折,但姜花宁已经有了别的打算。
她不信身边一等宫女消失皇后真的无动于衷,毕竟一个不慎很可能把国丈家拖下水。
夜半,姜花宁悄然起身。
瞄了一眼身侧之人,很好,魏铖还在沉睡。
姜花宁蹑手蹑脚出了寝室,今夜陛下留宿馨宁殿,玉珠玉珍两大宫女一定留在门口守夜。
她轻轻推醒玉珠,见她清醒细细嘱咐道:“天亮的时候往坤宁宫递个话,就说我有办法救玉兰玉新一族人,但这是有条件的。”
玉珠点头后,姜花宁转身想回殿内,却见魏铖简单披着外衣,臂弯里还带着件明红靓丽的滚毛披风。
那一刻,姜花宁吓得心脏慢了两秒。
但魏铖只是平静自然地走到她身侧,为她系上披风系带:“更深露重,勿忘加衣。”
虽然姜花宁也很不可置信,但魏铖仿佛就是为此出来寻她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