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目光落向身边的侍女春桃,见春桃对视上她双眸时无比心虚,心中便有了答案。
霍启安拔出侍卫的刀,不管不顾的将沈惜荷的衣衫划烂,丝毫不顾及沈惜荷还是她的发妻。
随着衣衫四分五裂,系在腰间的肚兜红绳也顺应垂落,那可立于腰间的红痣醒目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。
冰冷的刀锋割开的不仅仅是沈惜荷的衣衫,还割烂了她的尊严和心。
一切似乎尘埃落地,霍启安的声音冰冷异常:“此女如此淫贱,不配入我霍氏宗族,今日望诸位见证,我霍某在此休妻,与这娼妇恩断义绝!”
“这还不够!岂能如此轻易放过?”霍家老夫人被霍渊搀扶而出。
曾经那位满脸慈爱,夸赞她是个不可多得好孙媳的老夫人,却在此时满脸厌恶与狠毒的说道:“此等娼妇,辱没我霍家门楣,应该拉下去,浸猪笼!”
“渊儿,你快告诉他们,娘是冤枉的……”沈惜荷朝着儿子大喊求救道。
“有你这般淫贱之母,真是耻辱。”
霍家上下,竟无一人为她求情,都冷眼旁观着,仿佛二十多年的情分从不存在。
狭窄的笼子里,沈惜荷像是牲畜一般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。
此时,林秋容站在她身边,压低声音轻蔑道:“你知道霍家上下为何弃你而去选择我吗?”
“因为,我才是霍启安这辈子唯一儿子的生母。”
“如果不是当初霍家遭难,需要有一个人顶着,侯府主母根本就轮不到你来坐!”
这就是真相吗?
字字诛心,句句泣血。
她被污蔑至此,一身冤屈无处能诉,只能满眼恨意,朝着霍家人疯狂嘶吼叫骂。
“霍启安,你利用我为你们霍家牛做马,待我无用时一脚踹开,你不想担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,又想光明正大的将林秋容扶正,所以就织了这么大的一张网,等着我往里钻是吗?”
“你们霍家上下,都吃着我沈家的人血馒头,却皆是薄情寡恩之辈!”
“若有来生,我定要搅得你们霍家满门覆灭不得安宁!”
霍启安不再看她,无情的转过身去:“丢下去,沉塘吧!”
“就这样定了!这笔银子由你们大房来出。”
“惜荷,你也别多想,毕竟这侯府日后还得是由你们大房来继承,你们自然是要多承担一些的……”
厅堂里,为首的老夫人冷眼扫过众人,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的宣布着她的决定。
众人望向沈惜荷,却见她呆愣着坐在那,并不应声。
“少夫人,老夫人唤您呢?”
被侍女初雪轻轻推了一下,沈惜荷才猛地回过神来,眼神中的不可思议才逐渐转为平静。
她竟然重生了,重生在了二十年前,霍启安死讯传来的第七天。
沈惜荷眸子微沉,眼底情绪汹涌。
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今日这盛大的场面,都是为了准备烹宰她这只送入虎口的羔羊!
侯府众人想要算计她的嫁妆,替他们填补欠下的巨额债务。
然而上一辈子,她被霍老夫人画的大饼糊弄半生,竟是心甘情愿的掏空自己的嫁妆,替霍家当牛做马,最终还落得个污名惨死的下场!
见沈惜荷半天不搭理她,老夫人眉眼带怒,轻咳了一声:“咳,惜荷?你究竟有何想法,只管直言便是!”
直言?沈惜荷抬起头,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,认真回道:“我不愿意出这笔银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