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乔:“才一个多月,胎像还不稳呢。”
秦氏:“哎呦呦,那打明儿个起,快别日日过来,安生些好好静养着,有了孩子可不是小事,什么都要小心。”
“祖母放心,您忘了,我如今也是生养过一次的人,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,清楚着呢。”
秦氏:“是我老糊涂,有些事前头说过后面就不记得,翻来覆去的念叨,不知情的人定会嫌我这老太婆腻烦。”
乔乔:“我可不嫌您,您得长命百岁,我巴不得您天天念叨我才是。”
秦氏望着面前这个自己当孙女一样看着长大的孙媳妇,“好孩子,祖母没有看错你。”
“我这辈子,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颖儿宠溺得过了头;最正确的事,则是让怀予娶了你。”
乔乔:“姑姑如今倒也安好;虽说多了个姨娘和庶女,可到底姑姑才是正妻,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。”
秦氏:“虽说前年,你姑姑老蚌生子一事在京中传为笑谈,可我这里心里是实打实的松了口气。”
“有些事,咱们不服,却也没办法;咱们这样的人家,若是没有个儿子支撑家业,是会被吃绝户的啊;不说别的,诗敏将来没个娘家人依靠,在婆家可是一点和人叫板的底气也没有。”
老太太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,到老也如此,一定要儿女们个个生活如意她才能安心。
乔乔宽慰道:“诗敏妹妹由姑父安排,嫁了去岁的新科进士,虽说家世渊源浅薄了些,但好在那人人品贵重且才华横溢,又是天子门生,将来前途大好。”
“更难得的是,那杜妹夫对诗敏妹妹一见钟情,视若珍宝一般,诗敏妹妹的福气啊,大着呢。”
秦氏被说得笑了起来,“诗敏的模样在那,再清高的男人,说到底也只是男人,更别说是苦读多年不曾近女色的书生。”
乔乔又陪着说了好些话,直到老太太歇晌才自己回了畅心堂。
命秋荷打开库房,乔乔亲自去里头挑了几匹上好的彩缎。
端午将至,她准备亲手做几个香囊,挂在身上,驱邪避灾。
秋荷:“夫人且安心养胎是正经,这些事就交给奴婢和秋香。”
乔乔:“哪就那么娇贵?做些针线还累不到我。”
“再说,那父子俩的龟毛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,别人做得贴身之物,一律都是不戴的。”
秋荷笑道:“针线房那可是叫屈呢,都说三爷没娶夫人之前,她们送来的香囊也好,荷包也好,三爷从来不曾嫌弃过什么,佩戴在身上也没有二话;但自从有了夫人以后,三爷就越发挑剔,除了夫人的手艺,其他的谁也看不上。”
乔乔:“这话没道理,术业有专攻,我女红再如何不错,怎可能比得过那些以此为生的绣娘,又哪里来的三爷有了我便嫌弃她们的道理。”
秋荷眨眨眼睛,俏皮笑道:“若论针线功夫,定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;可夫人亲自给三爷缝制的荷包香囊,里头自有一番妻子对丈夫的浓浓情意,这岂是绣娘们能比的?”
“三爷的嫌弃定也是因为这个,绣房的花样做来做去就是那些,香囊里放的香料来来回回也就那几种;而夫人呢,面上的图纹都是云纹兽纹竹叶梅花等换着绣;香囊中的香料,可都是您自己从醒花开始,一步步自己制作而来的。”
“三爷虽然面冷,可是心细啊,这其中的差距,怎可能察觉不出来呢?”
乔乔:“就你这丫头会说话,三言两语的把我架上去,听起来以后不做还不行了?”
秋荷故意揶揄道:“别人让夫人不做,只怕夫人自己还不乐意呢。”
乔乔气笑道:“秋香,给我拧她的嘴!”
“看她连我都敢掰扯!”
秋香闻言伸手,秋荷求饶着往一边躲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窗边的榻上,映得暖阁内一派其乐融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