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。
沈阳城北,翩红街。
街道第一座府邸挂着贝子府的牌匾。
这是代善四子瓦克达的府邸。
瓦克达是代善酒后乱性和一个为婢女所生之子,其人身材魁梧,四肢发达,但是脑子一根筋,心里极度崇拜代善,很受后者的喜爱;
平日里多跟随代善充当前营将军或护军将军。
“贝子爷,您得寻户部得佟大人说说呀!在这么下去,咱们两旗的田全都划为官田,以后不论是贝勒爷还是一众贝子府,手下无地可收租子,那可普通的旗丁何异?”
说话的是瓦克达的大管家陶柯。
“陶管家,事情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?为何我爹没派人给我说呢?”瓦克达满脸单纯的看着后者询问。
“哎呀,贝子爷,您还不明白吗?贝勒爷现在被皇上以马场贪污为名圈禁在家,他老人家怎么出面呐?
昨日咱们在抚顺,凤凰城的良田全被朝廷给收去,面,那场面当真是乱。”
“踏马的!户部那些汉狗敢收我镶红旗的地?”
瓦克达听着脸上瞬间升起怒意。
“贝子爷,小的建议您进宫求求皇上,把咱们的地还回来,实在不行,至少也要把抚顺东城堡的地给您留着啊,那里的一万多亩良田,可是太祖爷赐给您的家田,如今皇上说收就收,这不是打太祖爷的脸吗?”
瓦克达摇头道:“皇上不可能见我的,前几日老大(杜度)在皇宫外都被白甲巴牙喇拦住,我就是去,也进不了皇城的大门。”
“诶,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?咱府上每月开支用度不小,若是没了田地,单靠府上的存银,可支不了太久。”
陶柯摇头说着,满脸无奈和担忧。
“好奴才,你别担心,我去旗中军屯看看
瓦克达说着,身影就消失在前院。
城北郊外几十里外,沙岭墩,因这里有一个天然湖泊。
周围牧草丰盛,是八旗兵在沈阳周边的主要驻地之一。
正红旗和镶红旗军队主力也在此驻扎。
当瓦克达出现在军营驻地内后,负责值守的统领纳穆泰赶忙出来迎接。
“纳穆泰,皇上推行改制,咱镶红旗内部情况如何?”
“诶!”纳穆泰闻言低叹一声道:“爷,情况不好,根据轮值回来的儿郎们说,他们许多人家中多余的土地都被户部给没收,特别是沈阳周围世袭的领地,都有三分之一被划归官田,营中许多儿郎最近都频繁向我反映,目前已经被我压下去,不过时间长了,难免儿郎们心里有怨气。”
瓦克达听着纳穆泰的话,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怒意。
这个时期的八旗,因为是以旗主为首,各旗下都有着大量的世袭领地,但这些领地并非独立的,虽然不需要向朝廷纳税,但是这些领地主要目的是供养一旗内的旗丁和旗人家庭。
例如代善率部打朝鲜时,正红旗和镶红旗核心八旗兵战死上千人,而有的八旗兵可能是家中的老大,孺,这时一旗的世袭领地产出的粮食便用来养活这个旗人家庭。
“踏马的,改制就改制,怎么连世袭领地也要动?这不是把旗人往死里逼吗?!”
瓦克达伸出敦厚的手掌直接拍在桌面上。
“贝子爷,还有半月前,车尔格回老家探亲,他家中在赫图阿拉的千余亩林地都被户部给收去,车尔格和户部笔帖式佟三泰沟通,没想到人家直接用一句朝廷命令为由给打发了!
现在那些汉官借着改革为由,已经把手伸进咱们满人的锅里!按照皇上这种改制的法子下去,等改制完成后,或许这大清朝就是汉人的天下了!